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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方是哪里的人(周方:一九三三年拒捕脱险记)

引子

*本文摘自《龙口文史资料》第一辑(1990年8月),周方口述、文史组整理,原标题《拒捕前后》

周方(1896~1984),又名战作云、战均平,莱阳县(今莱阳市)褚家疃村人。

出身农民家庭。1927年在小学任教时参加国民党,后脱离国民党,于1932年春加入中国共产党。曾到辽宁、北平、青岛等地活动数年。1938年返乡参加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,并在民先县队部工作。历任区助理员、平度县委组织委员、黄县第二行署特派员、主任,南海行署公安局副局长、莱东县公安局长、代理县委书记、南海公安局长、胶东行署公安局科长、胶东区党委社会部秘书主任、最高人民检察署华东分署一处副处长、处长,青岛人民检察院检察长,青岛市政协副主席等职。

正文

为了把事情说清楚,首先把我改名字的经过说一说。在学校求学时,我叫战倬云。一九三三年梁秉琨捉我以后,改名战均平;一九三四年间在黄县第二行署工作时,为适应工作的需要,又改名换姓叫周方。

一九二七年间,我开始阅读了《中山全书》,我被书中以“天下为公”,实行“耕者有其田”的论理所感动。此后,我就抱着为国出力、为民效劳的志向参加了国民党。接着我就到国民党莱阳县农民协会任职。可是,到后来一看,国民党干的不是那么回事,完全是另一套。他们贪赃枉法,腐化堕落,欺压群众,祸国殃民。此时,我的心里很苦闷。对国民党产生了愤恨。也就在同一时间,国民党开始诽谤共产党杀人放火。共产党到底什么样?我那时一点也不知道。可是,我觉得如果共产党真能把这些民族的败类杀一杀也好!当我认清蒋介石反动派的丑恶嘴脸,看准共产党才是救国救民的支柱时,我就毅然脱离了国民党。于一九三二年春,经宋继先同志介绍,参加了中国共产党。

在加入共产党的前夕,农民协会取消代之以农会之后,我就离开莱城到新办的周格庄高等小学当校长。后来经上报,我的学历不够(短期师范毕业),不能担任校长职务。于是,在一九三二年谢明钦到校接替了我的校长职务。此后,我便到苗家区公所当了助理员。

根据党组织的指示,我和宋香山(我发展的共产党员,在区公所干教练)一起,利用晚上时间到苗家周围村庄发展组织。在苗家村发展了两名党员,一个叫宋积善,另一个名字已记不清了。而后,我又到招远毕郭西一个村庄也发展了两名党员。两人名字忘记了,其中一个外号叫“道士”。

一九三三年十一月间,梁秉琨来到莱阳。我听说他在滨县杀了不少的人,所以我就时时警惕,处处注意,以防万一。

由于叛徒的出卖,梁秉琨命令其部下逮捕我。

一九三三年十二月廿七日早晨,我还没有起床,我二弟战维成来家说,外面有人找我。我当时以为是自己人,可是一问穿的衣裳,我就知道不好了。差不多就在这同一时间。一个身着灰色服装腰挎匣子枪的家伙和一个背着大枪的随从,走进我家院子内。一看此景,我老婆赶快从内房走到正间,阻挡他们进屋里。这时,挎匣子枪的家伙已经踏进正间里。他说:“我没有什么好说的,快跟着走好了。”我老婆就说:“我有个老妈妈,在一铺炕上睡觉,老人害怕。他(指我战停云)一回就出来。”在我老婆的阻拦下,这个家伙没有进内房。说来事也凑巧,在这前几天,我给本家一个弟兄(名叫战举祥)买了一棵名叫“张口等”的手枪,还没有给他,在这个节骨眼上它给用急了。那时,我家的里间没有房门,只挂着门帘,说时迟,那时快,我一掀门帘,朝着挎匣子枪这个家伙的脑袋就是一枪,接着他就倒在地上不动了。院子背大枪的那个家伙,一见这个光景,撒腿就往外跑。正在这时,我二弟战维成赶忙上去把他紧紧地抱住。这个家伙没命地往外挣,我二弟就使劲地往里拖。当挣出街门口时,我就赶上了。我朝这个家伙的头上连放了好几枪,这个家伙同挎匣子枪的落了个同样的下场。在这空间,我二弟战维成进屋从敌人身上取下匣子枪,又把家里自行车推出来,一齐交给我。他对我说:疃东头有兵,你赶快跑!就这样,在家人的掩护下我便骑上自行车安全脱身了。

事后听人们说,那个挎匣子枪的家伙,是国民党莱阳县大队的大队长,当时这两个家伙都没有死,我老婆和我二弟拿出劈柴朝他们头上砸了一顿,方才咽了气。

在我离家出村的同时,村外的敌人听到枪声后也跑进了村。当走到我的家门时,看到他们的长官和随从被打死,便疯狂地抓起人来。当我走后,我二弟战维成也随之跑了,亦安全脱身。而我老婆、儿子(当时只有八岁)、三弟战士行和其同学战云伦(云伦比我们长一辈,称其为叔叔)以及村民八十余人被捕,当天被解到城里。

那时候,国民党反动派认为参加共产党的都是知识分子,所以他们认为我三弟战士行和其同学战云伦是嫌疑分子。因而,把他俩人和我老婆孩子留下,其余村民都放回家。

战士行、战云伦、我老婆和孩子等四人被关进牢房以后,敌人首先对我老婆进行了审问。敌人问道:“你的男人是共产党员?”敌人这样一问,我老婆觉得很难回答。说是吧,不行;说不知道吧,也不好,都会惹麻烦。于是,她便灵机一动,装起傻瓜来。敌人一连问了她三、四声:“你的男人是共产党员吗?”我老婆一直连声说“什么?什么?”装着听不懂。就这样,蒙住了敌人。使得敌人认为,乡村女人什么不懂。因而,我的老婆没有受什么刑,只是在追问有没有枪支时,挨了几下子打。但也用同样的办法,骗过了敌人。住了一个月左右,敌人就把我老婆孩子放回家。

我三弟战士行和其同学战云伦,受尽了敌人的酷刑,他俩都是好样的,很坚强。敌人一直把他们折磨了十几天,结果--无所得,最后二人一起英勇就义。

我从家走出后,直奔北马庄宋香山家,在那里住了一天。此后就在平度、招远一带活动。当时梁秉琨放出空炮说,我战停云早过海了。其实,我还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转转。到了一九三四年三、四月份,我才真的上了东北安东。